今夜,我坐在空寂的教室里,整理近日来的种种心绪。窗外下着雨,淅淅沥沥的。桌上有杯清茶,茶香淡雅,氤氲在我的周围。
透过朦胧的雨帘,凝几许往昔,织一层记忆的网,寝室里积淀下来的种种印记便纷纷浮上心头。
八个女孩从八个地方聚到一块,就象八颗雨滴打在同一粒尘埃上一样难得。八个泼辣的小女孩挤在一间屋子里,终日里吵吵闹闹热闹非凡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了。我是个时而喜静时而好动的人,有时跟大家打成一片,有时却又陷入莫名的失落中不能自拔,觉得这似乎并不是我曾经希望的大学生活,于是便带上耳机到角落中去追忆残存的几片当年的梦影。
雨滴一生的旅程,是一条从云层到凡尘的从容的曲线。我们的梦又是酝酿于何处终结于何时呢?我们每晚的睡眠起始于慷慨激昂的卧谈会,惊醒于不可抗拒的早操。夜被二者压迫,日渐单薄得象浸了油的薄纸一样几乎可忽略不计,变成了白昼的附属品。
我们都是平凡的人,都有着平凡的秉性和固执,都会偶尔不留神像雨点一样超出自己既定的轨道,因而寝室里的一些小纠纷总是在所难免的。好在我们明白,这世上没有无争执的朋友,只有愈磨擦愈鲜亮的友情。所以,小小的不愉快总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幻化成带着甜蜜的回忆。
记得一个周末的晚上,两个室友过生日。离开餐桌时,酒精已俘虏了多半脑细胞,我们摇摇晃晃的到迪厅去狂舞了一回。那里,灯光暧昧,音乐狂暴的似乎总对耳朵有不轨企图,无赖的节奏彻底征服了耳膜,肆虐地与心灵共鸣。洒一地尖叫,所望见的仅剩赤裸裸的,不加修饰的狂野与奔放。第二天醒来我们依然是很文气的女孩,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,就像雨滴未曾飘落过一样。
不禁想到我们寝室的“吃”。每次假期刚过,就是我们饕餮各地的盛宴。有南京的板鸭,扬州的甜菜,建湖的藕粉圆凳等各方小食就摆满了宿舍,我们一个个也成了馋相毕露的老饕,逢此盛馔,不亦快哉!
我们的出勤率在聚餐时总是最高的,每一次聚餐,都有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。我们聚餐的理由很多样,可以是某人庆祝生日或某人获奖学金,甚至可以是“某某同学荣升宿舍常务副社长”,总而言之无非就是撮一顿。在假期结束后回来庆祝假期的开始,这便是我们寝室常有的“荒唐”作风。虽然荒唐,但绝对开心,这就足够了。
窗外潺潺的雨声使夜告别了绝对的宁静,让它无法做到圆满,过去我常为这种无法完美的遗憾而心有戚戚,最近却突然发觉,若没有瑕疵带来的弹性,完美本身反而容易被吹干,折断。这点“顿悟”来自那次老王的突然请假回家。老王这人讲起话来声如洪钟,连隔壁的姐妹都无法拒绝分享。有时睡着了都不肯放弃言论自由权,这家伙打鼾,磨牙全面发展,为此我们七个人已经给她颁发了N次等级证书。
有天,老王忽然走了,毫无征兆的神秘消失了,带走了往日的热闹和生机,留下一片空白与困顿让我们思考,是否该以更虔诚的心态珍惜我们所拥有的友情?如果有天谁突然走了,回不来了,那我想我们会忧伤的。我觉的有点不习惯没有老王娜有些粗粝的声音,也许这种声音已经与寝室中的东西融为一体了,甚至弥散在空气中和每一个角落,那就是老王的气息。
写的有点累了,起来伸伸懒腰。窗外,除了雨声便万籁俱寂。但我想我们寝室是不会太安静的。小二,最近进入了恋爱预备期,成天乐呵的跟老鼠没啥两样,此时估计还在抱着电话柔情似水,那尔汝呢喃的情话,混着锦的梦呓和老王的磨牙声忙的不亦乐乎,交织成了一首奇特的小夜曲。
我不敢对我们的寝室生活有太多的苛求,只希望大家能快乐共度生命中的每一天。若干年后回忆起来,能会心地品味那份,平凡中的深意和深情。